是才看完百年孤独时候写的一些东西,现在再看觉得写得真好,虽然没有去套什么内涵也没去想什么主旨,但就觉得写得很好,比现在写的好一百倍。

#1

那天下午我去拜访布恩迪亚家,来到了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上校的房间,那非常好辨认,从外面看唯一没有窗子的房间就是布恩迪亚流传至今的实验室了。我从我父辈的口中听到了那段丧心病狂的往事、三十二起无谓的斗争与广场前英雄的枪声,怀着敬畏绕过了三个坩埚、五大累像是人皮鞣制的书本和散落的棕色莎纸、十几把精细的铁质工具和无数个玻璃罐子终于在上校的身边找到了一个可以塞下一只脚的空地。我把另一只脚抬高,以防踩到上校身上争先恐后沿着阿玛兰妲亲手编织的精巧花纹生长着霉菌与苔藓的羊毛毯。我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枚西班牙金元,放在他滚满了细小的红宝石颗粒、被经年不断的汞蒸气熏得乌黑的工作台上。“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先生,”我的声音有一点走调:“我来为我将要满月的长子定一只小金鱼。”

上校点了点头,示意我他知道了,又用他老年人嘶哑又带着军旅的金属感的嗓音对我说:“工钱是之后再付的。”

我收回了金元,没有说这是我为他准备的原料,我是见过那个金溺盆的。当我准备重新穿越三个坩埚、五大累书本和散落的莎纸手稿、十几把用来制作小金鱼的铁质工具和无数个玻璃罐子走出他的房间时,我听见毯子扫落纸张的声音,“马孔多在下雨吧。”

“是的,上校。”我回答说:“八月份下雨是很正常的。”

#2

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的灵魂从河底史前巨蛋般的卵石缝隙中生起,在飘然升空的过程中带动了风,冬日的溪水被这阴风一激,便在金色的阳光下结了冰。他觑着眼睛看那晶亮的冰壳,若有所思地飘向了马孔多的中心。

他在巴旦杏木下找到了他的家,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与乌尔苏拉历时百年的家,古董钢琴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就像他一样,就像野百合的香气一样。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抬头张望了一下明晃晃的白炽灯,稠密的白色灵魂都因为兴奋便得更加惨淡。“这是奇迹,”他对着院中饱吸了自己的自言自语的老栗树说:“这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发明。”

“你说得对,”不知是谁的鬼魂回答了他:“但这不是你的时代了。”

院中的栗树响了。

#3
桑塔索非亚·德拉·彼达进入那间传承自梅尔基亚德斯的屋子,踢开无数个尿盆想去给房子通通风。她那任劳任怨的衣角掠过了书桌上的一角,玻璃瓶后的一只铁皮罐被扫了下来。桑塔索非亚·德拉·彼达惊呼一声,旋即弯下腰去勾那只铁皮罐,并成功地捞到了它的底,仅剩的十七只小金鱼被甩了出来,凝滞在了半空中。
那正是马孔多有史以来最湿润的日子,伸手一攥就能从空气中拧出水,小金鱼可以活动的鱼鳍和鱼尾的轴承几乎立刻生长出油滑的浮萍,僵硬的游曳滑稽又可爱,就像上了发条的芭蕾舞女郎,发出卟噜卟噜的声音。
桑塔索非亚·德拉·彼达突然想起来美人儿蕾梅黛丝的升天,具备着令人吃惊又令人笃信的魔力。那一刻十七条小金鱼在她枯玫瑰般的心脏中游动,欢快而又迟钝地用鱼鳍带入玫瑰根系不敢吸纳的地壳下的一泓清泉。
“日子真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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